大江大海 一九四九

听了朋友甲的推荐, 买了龙应台的《大江大海 一九四九》阅读.

龙应台是中国国共内战时代在台湾出生. 作为国共内战的 「失败者」的后代, 她认为有必要把战争的残酷承传给下一代. 「战争, 有胜利者吗」?

看龙应台的书, 很有电影感, 血淋淋的人间炼狱在眼前放映, 震撼内心.

「大船无法靠岸, 无数的接驳小船挤在港内碰来撞去, 乱哄哄地来回把码头上的部队和眷属接到大船边, 然后人们攀着船舷边的绳梯大网像蜘蛛一样拼命往上爬. 很多人爬不动, 抓不住, 直直掉下海, 『惨叫啊, 一个一个噗嗵噗嗵像下饺子一样』......

炮声听起来就在咫尺之处, 人潮狂乱推挤, 接驳小船有的翻覆了, 有的, 快到大船边了, 却眼睁睁看着大船开动, 赶不上了, 港内的海面, 到处是挣扎着喊救命但是没有人理会的人头, 码头上一片惊惶, 哭声镇天......你看那水面上, 全是挣扎的人头, 忽沉忽浮, 浮起时你看见每一双眼睛都充满惊怖, 每一张嘴都张得很大.......

皮箱, 无数的皮箱, 在满佈油漬的黑色海面上沉浮.」

这活像播放电影铁达尼号沉船时人们垂死挣扎的一幕. 即将要死去的人, 死在一片恐怖痛苦之中.

战争中无数苟然残存的人, 生活苦困, 平常没有什么吃的. 一位老人每次忆起幼年的事情都禁不住流泪. 那时, 家中长期缺粮, 某次回家, 母亲拿出一碗热白米饭, 他却因为外面下大雪冷坏了眼, 一下接不住, 那碗摔在地上. 不小心摔了一碗饭, 碎了母亲的心, 而无论过了多少十年, 到老年时还不能放下这个愧疚.

有更多的人, 说不准是多少十万, 在「长春围城」时给活活饿死了.

「那是被丢弃的赤裸裸的婴儿, 因为饥饿, 婴儿的直肠从肛门拖拉在体外, 一大块; 还没有死, 婴儿像虫一样在地上微弱地蠕动, 已经不会哭了......」

当时很多士兵, 本身是农民或者学生, 被抓去前线打仗. 往往生命中一个看似无关重要的决定, 便成为「敌人」.

「......国军的队伍, 是这样的: 十五、六个人一组, 用铁链和粗绳绑在一起, 形成一个人串, 无法自由跨步走路, 所以推推挤挤、跌跌撞撞的, 每个人都面有菜色, 神情凄惶. 谁说『要大便』了, 就解开他的锁链, 看守的兵, 一旁伺候.」

无数的人, 在不远的历史时代: 距离现在才六十年, 就是这样悲苦的活着或惶恐中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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